【义忍】对蝴蝶来说，爱情有什么意义
*微意识流，完全不加思考写出来的短篇
【义忍】对蝴蝶来说，爱情有什么意义
对一只蝴蝶来说，爱情有什么意义？
胡蝶刚杀了一只鬼，她甩了甩那把造型奇特的长刀，翻飞雪亮的刀光像一朵盛开在晨曦的花，倏然间被敛入刀鞘，鬼的血液飞溅在羽织艳丽的花纹上。
她回头望去，那个男人也完成了他的战斗，背对着她望着东方天际一点点微薄的晨光。
他左手按在腰间的刀上，一阵风吹过，平顺垂落的羽织呼地扬了起来，裹着他宽厚高大沉默的身躯，发出猎猎声响。
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他转过头来看她。
那光随着太阳的升高一点点强盛灿烂起来，浓淡变幻诡秘莫测的橙、金、红，边缘是稀释溃败的夜的暗蓝，交接处泛着一层紫。
胡蝶睁大了眼睛。
何等的瑰丽，何等的动心。
两只白蝴蝶恍然间追逐着飞过，他们脚下鬼的尸身在日光下化为灰烬，被风吹着紧追在那对白蝴蝶身后。
蝴蝶也会有爱情吗？
胡蝶嘴角勾起，笑眼弯弯地招呼他：“啊啦，这次也比富冈先生慢一步呢。”
男人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用毒确实要慢一些。”
胡蝶：“……”
可是对于蝴蝶来说，爱情又有什么意义呢？
胡蝶给男人包扎好伤口，两人坐在蝶屋内院的廊沿，捧着茶水默默看着庭院里的小假山。山脚旁是胡蝶种的花草，盛开的花朵艳丽非常，里边却混杂了些足以致命的毒物，男人不是很分得清楚，因此每次都不会靠太近，只有和胡蝶一起时才会放心地观赏。
“为什么那些蝴蝶没有死？”
胡蝶看向身边突然出声的男人。
为了包扎他褪下了上身的衣物，松松垮垮地堆在腰胯间，在木质地板上花瓣般延展开。他赤着上身，头微微歪着，似乎真的很疑惑。
——因为毒素不在花蕊里啊。
——“因为这些蝴蝶也有毒哦，富冈先生，小心不要被碰到哦～”
男人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机械地转过头，他之前还让蝶屋的蝴蝶停在指尖细致观赏了一番。
他居然信了。他真的信了。胡蝶噗嗤一声笑出来，捂着嘴巴撇向一边不看他，噗噗噗地笑个不停。
男人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被她耍弄了，沉着脸唰地站起身，声音冷硬，“我回去了。”
胡蝶连忙拉住他的衣角：“诶诶，不要这么小气嘛！”
男人的脚步毫不动摇，胡蝶也乐此不疲地跟在他身后，时不时用手指戳戳他的背后，清丽的嗓音如翩飞的蝴蝶一般追随着他。
“你真的生气了吗？不会吧～”
“等等我嘛，走这么快是会被讨厌的哦～”
“呐呐，富冈先生！”
……
为什么那些蝴蝶没有死呢？
因为毒素不在花蕊里啊。
为什么毒素不在花蕊里呢？
因为毒花也需要授粉繁衍啊。
那蝴蝶的爱情究竟有什么意义？
蝴蝶的爱情没有意义。
蝴蝶不需要爱情。
蝴蝶没有爱情。
雪季来临时，如果一切恰巧的话——他们执行同一个任务，或他们都没有任务且很闲——胡蝶和男人会去吃一碗热腾腾的拉面。
这便是一个恰巧的时候，他们刚吃完拉面，在雪地里并肩走回去。
拉面很香，汤汁鲜美，胡蝶现在还觉得肚子里热乎乎的。她仰起下巴望向他。
男人的睫毛又长又直，在深蓝的眸子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翳，薄唇和脸颊因为刚受过热汤的滋润在寒风中也保持着淡红。忽然他的鼻翼翕动了两下，眉头随之困惑地皱起。
猝不及防地，男人的头凑了过来，脸上的神情一如既往地面瘫又迟钝，胡蝶一时间竟忘了躲避。
灼热的呼吸喷在她敏感的颈侧，他的鼻尖几乎碰到了她的皮肤。
男人细致地研究了一会儿，确认之后站直了身子，直视着她，一脸认真地说：
“胡蝶，你身上好香。”
“……”胡蝶笑眯眯地举起了拳头，“富冈先生，你是变态吗？”
胡蝶一个人回去时，看见了院内被白雪覆盖的假山。
真冷啊，她想。
蝴蝶都已经死完了呢。
只有雪，无边无际的雪，冰冷的雪。
胡蝶拉开房门，脱下外套，从柜子里拿出特制的药箱。又从药箱中拿出一支针，对着庭院积雪反射出来的清冷月光眯起一只眼睛细细观赏着针管里流动的潋滟紫色光泽。
她挽起袖子，熟练地将紫藤花的毒液推入细白的胳膊里。
冰凉美丽恶毒的液体，混入了她的血液，顺着血管织就的网飞速蔓延。胡蝶甚至能感受到它在一点点侵蚀自己的血肉骨骼，缓缓吞噬着她的心脏和胃部。
她倒在地板上，额间冒出细密的汗珠，四肢宛如濒死的昆虫一般蜷缩起来。她按着自己的肚子，暖热的面汤在胃袋里翻滚。
有点想吐。
花纹美丽的羽织就垫在她身下，胡蝶睫毛颤动着，将羽织紧紧攥在手心。这是她的爱，她的恨，她继承的遗志，她注定的结局。
对于一只蝴蝶来说，爱情有什么意义呢？
胡蝶望着庭院里沉默屹立的假山，被月光和白雪装饰，让她想到了同他并肩回来时，男人面无表情的侧脸。
他呼吸间，会有乳白的雾气从他鼻尖嘴角逸出。
他望向她时，凑近她时，深蓝色眼眸里映出的她的影子。
还有他两色的羽织。
他的选择，他的背负。
胡蝶闭上了眼睛。
对于蝴蝶来说，爱情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纤瘦的身躯蜷缩在月光下，美丽宽大的羽织覆裹着，宛如一对轻薄的翅膀，在雪地里坠落后瑟瑟发抖。
她攥紧羽织，指节发白。
对蝴蝶来说，爱情有什么意义？
这是冷冬里最后一只蝴蝶。
在缓慢而坚决地死去。
*还有义勇篇，戳合集下一篇（两篇互相照应，视角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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